他又抿了口酒,才喟叹道:“离此地八十余里有个瞎眼的婆婆,前些年死了男人,和儿子儿媳一起生活。
她儿子叫吴大,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倔,傻不愣登的。
年前的时候跟商队一起出来,到了这三碗不过岗,他酒量好,连喝了五碗,还面不改色脚不晃的过了景阳冈,同行的人都夸他厉害。
等第二回再到这里时,天色不早,店家就提醒歇息一晚,明天再出发,晚上有大虫出没,伤人性命。
商队自然是听劝的,偏偏有人起哄,问吴大敢不敢在下半晌过岗,若是敢,就赌二百钱,叫他在另一端等着众人就好。
吴大因为上次五碗过岗志得意满,就觉得有大虫也不一定就碰见,他走快些,能在天黑前下山,毕竟他身上没带货物。
于是乎……吴大从此没了踪影,商队不愿意担责赔钱,只骗那婆婆,说她儿子跑了。
她拿了三文钱找我打卦寻人,找找她那落跑的儿子,这可就难找了,我一个走江湖混饭吃的,哪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老道自嘲一笑,忽然认真盯着舒阳问道:“小娃娃,你说,这傻子的命,就不是命吗?他就活该被大虫吃吗?”
舒阳轻笑着没说话,只把粗制的茶杯扣在桌上。
离此地五十里外,正盯着叫花子老道的老狐妖刹那间只觉天昏地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谁在暗算本王?我等乃是青丘狐族!”
说话间,这老狐现了本相,六只狐尾在屁股后面疯狂摇动。
舒阳闻言轻轻挑眉,伸手摁住了那只倒扣的茶杯,转头看向老道。
对方已经消失在座位上,直奔后院草堆,掌中雷光湛湛,察觉老狐气息消失的瞬间他便动了手。
似乎为这一击已经准备了许久。
“连青丘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哪家的?”
舒阳见他出手狠辣,忍不住用太虚镜照了照,这老道神魂清光曜曜,澄明纯净,修得一身正派道法。
看样子,不是太上就是逍遥。
难怪如此硬气,当着妖王的面下杀手。
后院草棚里的小狐狸也有妖君境界,先前白虎来时,小狐狸自己就能打发,所以白虎还不知道人家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