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过巴掌大的小人偶,广袖宫袍,腰佩玉玦,圆碌碌还未长开的一双桃花眼,眉间点着一点硃砂,袖子垂到了地上。虽然做工并不光滑,可是十分栩栩如生——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只有五岁心智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六皇子还告诉她,那是照着她的模样来雕刻的。
她很珍惜这个可爱的木偶,把它放在了她的百宝架上,和那些古董花瓶放在一起。
五年过去了,小榆树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榆树,夏日里树底下是个憩息的好地方,她让人在榆树下放了一张摇椅,最喜欢坐在那里看书。这年,她十五岁了,考过了会试,离当初答应冷焰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大哥也调回了京城,还是以前那个笑模样,无事便喜欢指点她学习。看着她在大哥的指导下逐渐变得优秀,母亲似乎也放下了对大哥的成见,整日里忙着为大哥挑选一门亲事。
六年后,她们这群伴读终于不能再陪皇子读书了,开始各自入书院接受先生的教导,她考进了京城有名的白露书院。
……
八年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她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如丝,拿着《资治通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又犯春困了。
“少爷,外头下着雨呢,小心着凉了。”
她回身看去,见雪盏在她榻案前放了盏茶。
日转星移,乌飞兔走,暑来寒往,瞬息光影,又轮了数个春秋。
昔日的总角小丫头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亭亭玉立,鹅黄色的春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杏眼桃腮,活泼可人。
她打量着雪盏,点了点头。无论从主观上讲还是在客观上说,雪盏都是个美人。
前些天随她出门雪盏还让路过的少年郎绊了石头,那少年郎看向雪盏的痴呆样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待到腊月二十日这天,靖府下了一场小雪,细细的雪落在人的肩头与发上,如若柳絮随风起。
侍女小厮们来来回回走在知府府衙的道路上,任由细雪落了满身。
因为要动身回京,蓝舒也没有再交一些公文让她处理,而是难得的,在大白天和她坐在花厅唠嗑。
“大人这一回京,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