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百官,“人心道德沦丧至此,且如此行为竟能持续如此之久,甚至在那一处河道中已被人视作习以为常,若任由其放纵下去,谈何漕运顺遂,谈何天下安定?谁能告诉朕,缘何至此,又该如何禁绝?”
这番话说得很是平静,但谁都能听得出林止陌话中的怒意,一时间没人敢吭声。
如今的林止陌已经很少发怒,渐渐养成了天子气度,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遭逢大事也难得露出怒容。
可是今天却发火了,虽然不是像以前那样当众暴怒将人杖毙,也已经快了。
百官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时候冒头,只有岑溪年和徐文忠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这时有人越众而出,当出头鸟了。
刑部尚书王汝林。
“陛下,淮安府乃运河沿岸重镇,县府各乡宗族林立,又因地势,每年有流民无数,若以重刑惩戒督促,恐生民乱,届时将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一片附和之声。
王汝林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直肠子,虽然话少,但要么不说,说的都是真心话,包括他刚才说的这句。
锦衣卫的情报中表明了,这两年里,漕运总督衙门不知接收了多少申诉和报案,却始终无法解决问题。
归根究底就只是四个字:法不责众。
这个众字牵涉面太广了,淮安府下辖五县二十三乡,靠着运河敛取这种非法不义之财的人家不计其数,每次漕运总督或是府县衙门的捕快前来缉查打击,他们几乎都能提前得到风声,早早散去,到头来什么都发现不了,偶尔能抓到几个跑得慢的,结果就是一下子会引来大批乡民,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
那些帮派鬼得很,遇事能躲就躲,躲不了的直接让大批年迈老人或是妇孺一拥而上,堵住官兵去路。
当兵的当差的会对穷凶极恶之徒动手,但是面对一群老头老太和女人孩子,完全就没辙了。
王汝林虽然也是刚得知此事,但仓促间思忖解决之法,也是毫无头绪,想来就是他去当这个漕运总督,可能结果未必会更好多少。
林止陌呵的一笑:“区区一府之地,百姓竟敢枉顾律法,与盗匪无异,造成如此局面,又是何人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