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寨又死了十二个,只找回了五具尸首,如今只能放在这里叫狼食狗啃。
而余下众人也几乎各个带伤,高勇身上又受了数创,韩总旗断指,连他都伤到了脖子。
如此大的战损,怎能教他这个运粮管队心中没有压力负担?
听见他的哭声,高勇揪着他的衣襟怒斥道:“死个把人有甚稀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说罢高勇狠狠地一推韩林,将他推得跌坐在地。
随后指着韩林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骂道:“连我高勇都知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韩林,我看你那所谓的兵法韬略和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韩总旗见状有些不忍,对着高勇骂道:“你说这些干什么!小韩兄弟连兵都没当过,就经历了这般的场面,你以为都跟你这个泥腿厮杀汉一样?!”
接着韩总旗将韩林从地上拉起,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温声对韩林道:“小韩兄弟你也别怪高勇,他话虽糙了些,但也着实在理。”
见韩林脸上稍稍起了变化,韩总旗:“打仗,是要死人的,等你日后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你这般失态,确有不妥。往后便是我死了,你也千万莫要再做这样的小儿女姿态!”
“况且……”
韩总旗指了指遍地尸首:“汉人之死之于鞑虏十倍,其人之死岂因你乎?!若非鞑子不把咱们当人看,也不至于死这么多汉人!死者即矣,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能带着这群人活下去!我、高勇、杨善等人,智不及你,也没有你和乌苏、岳托那样的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靠你拿出个章程才是!”
韩林听闻,豁然抬起头,
对着几个亲近的弟兄,冷声说道:“这一仗我算是看明白了,大部分鞑虏对汉人待之以猪狗,更何况鄂尔泰现在又凶相毕露,即便我有岳托和乌苏的虎狼之皮,保不齐哪天他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置我等于死地。”
“此战我等侥幸苟活,那下一战呢?”
“几位弟兄,事到如今,我们要想想退路了。”
“这夷虏之地,看来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