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耀笑了笑:“不错,不错。”
“可惜……晚了!”
张斗耀厉喝一声:“本官念你痛改前非的份上,这板子便减去半数,明日一早,若不足额纳粮,也如他一般压至县狱!”
说罢张斗耀一挥手,两个皂吏上前,又将这个人连拖带拽地押到一边,水火棍再次高高扬起。
“真是一帮不打不识相的刁民!”
张斗耀的话音刚落,轰得一声仪门正门被人撞开,张斗耀抬眼一看,是原本应该守着城门、仓库、衙门的壮班班头。
“放肆!”
张斗耀拍案而起:“出了什么事,懂不懂规矩,竟敢冲撞仪门正门?!”
仪门即礼仪之门,往日里进出都走仪门两侧的角门,而正门只有上级或同级官员造访时才打开,这班头不知道怎么了,冲撞了仪门。
“大……大……人……饥民……”
壮班班头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斗耀皱着眉头刚要询问,但下一刻就住了嘴。
一群在面上漆之以墨的人已经绕过照壁,出现在了仪门处,这些人手里拿着铡刀、粪叉、木棒等各式简陋的兵刃。
几个头目一把将还在那里浑身颤抖不止的壮班班头一把推开,提着刀看着张斗耀。
张斗耀看了几个人一眼,再看身后不下百数黑压压的人群,惊惧不已,但他还是色厉内荏得高声叫道:“王二!钟光道!郑彦夫!率众攻打县衙!你们是要造反吗?!”
王二等人没有理他,习过武艺的王二再次冷眼看了张斗耀一眼,随后高高举起手中的牛尾刀,大声呼喝:“谁敢与我杀张知县!”
“我敢!”
王二身后群情激愤、怒火填膺,皆齐声大声吼道。
“谁敢与我杀张知县!”
“我敢!”
“谁敢与我杀张知县!”
“我敢!”
由是三呼,声振寰宇,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同样听到了山呼的张斗耀,吓得两腿发软。
因为他听到的声音,不仅仅是仪门这一处,更有声音从县衙外传来。
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