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勤的声音放缓,顾尘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那些所谓的试炼,都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爷爷跟你道歉,我不是真的想试探你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在困境中解决问题的能力。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锻炼,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
安儒勤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在客厅里开会踱步。
“你放心,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也能……我也能放心地去国外治病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含糊。
但是也让顾尘平静的心里激起了涟漪。
顾尘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怒气,在听到“治病”两个字时,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从小和父亲顾海江相处,更像是朋友,平等而直接。
他不懂这些大家族里,长辈对子孙那种掺杂着期许、试探、控制欲的复杂教育模式。
自从认识安儒勤,他对这个所谓的爷爷的行事风格一直无法认同,处处透着算计和掌控。
但要说安儒勤对他不好,似乎也没有。
这种矛盾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今天他没有问飞机为什么会在京城降落,而是跟着车子回来,就是想和安儒勤说清楚。
他不想再和安儒勤有这些不清不楚的瓜葛。
他也不想再陪安儒勤玩这些试炼的游戏了。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兴奋而脸颊微红、眼神发亮,却又掩饰不住疲惫和病容的老人,顾尘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气。
那些准备好的质问和坚持,好像现在说出来有点不合时宜。
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
“这么大的企业,我没有经验,也管不好。”顾尘找了个理由,“这个位置,安塘比我更合适。”
“谁说需要你懂这些了?”安儒勤立刻反驳,“安氏有成熟的管理团队,有专业的经理人。你需要做的,是把握方向,做出决策!安塘是不错,但她始终是个女人,家族里的这些老头子是不会同意的,而且你姑姑看问题的格局还是有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