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对她予以照顾的,不是本家的女性阴阳师,不是家中仆从,甚至不是收附着野魂的纸人式神,而是一个被契约的妖鬼——取人之子以为己子的姑获鸟。
看在契约的份上,她甚是幸运的没有经历被姑获鸟看腻的阶段,但她总也不会对着个血腥气围绕不散的妖鬼产生出什么孺慕之情来。
阴阳术偏重于术法,对于有些个旁门理论,即便是专研一生的老家伙们也不见得就有所了解,所以狩野相奈的占卜天赋,也不是一开始就得到重视的。
经历过几次直觉性的未卜先知,有通过老宅中无处不在的式神耳目传到了他们的耳朵,狩野相奈才获得了一些卜算相关的“系统”教学。
可惜也没维持多久,教学就变成了干巴巴的几本书。
还是那句话,术有专攻,只论卜算,他们教不了她什么。
她看起了卜算的书,其他的小辈自然也不能就干等着原地踏步啊,所以阴阳道修行的典籍,也因此提前面向他们打开。
也不得说当初只让他们看书不教,直到看完才开始上课,其实原本他们是不该那么早接触的。
不过这事,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了。
……
新年祭典结束,换下属于巫女的白衣绯袴,狩野相奈走到院子里,她的父亲母亲正待在院中等着接她回家。
回家。
贺茂【kao】狩野【kano】两个姓氏差异不算明显,狩野相奈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不过说实话,她原本真的以为,“回”到这个她原本的“家”里,大概能看见一个甚至两个三个弟弟妹妹的。
她从来没有问卜过关于“家”的事,连想都不曾。
狩野忠明绝对不愧于本家近臣这个称呼,自然,本家也不愧于他,来往的信函宛如雨天檐下滴落的水珠,或缓或急,但一直持续不断。
狩野相奈每天都听着院中那个扰人的铃声不时响起,像是一只延伸百里的大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一个声音俯在她的耳际,细密低沉,直钻颅脑的在说:你根本哪也走不了。
时间持续了近两个月,就在狩野忠明也有些吃不住本家那边的紧密联系的时候,那扰人的铃声忽然就停了。
在信函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