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可能会被清除,但那些刻在肌肉里的习惯不会,就像洗澡,就像战斗,就像……59秒、60秒。
时间一到,水阀关紧,他的洗浴结束了,看了看时钟,秒针正好走到初始位置。
他向来都是精准把控时间的人。
路明非抬头看了眼走出浴室用浴巾擦着头的楚子航,又掀开泡面盖子往里面瞧了瞧。
软硬适中,师兄你真是个超准的泡面计时器。
夜色逐渐暗沉,三人围着沙发而坐,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头顶。
芬格尔用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说:“说吧,从白天起就搞得神秘兮兮的。”
“凑近点。”路明非轻声说。
“你打算等我凑上去大声吓我和楚老弟吗?”芬格尔打了个哈欠,挥舞着手,这种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十五岁之后他就不玩了。
路明非没有理睬芬格尔,而是沉声说:“认真的,你们能确保房间里有没有监听器吗?”
楚子航点了点头,捏起吃过的泡面叉子,手腕轻抖,叉子猛地脱手而出,像一道白色的箭矢瞬间击中了陶瓷花盆,整个叉子全都没了进去。
“这下没有了。”
芬格尔给他比了个大拇哥。
路明非也微微颔首,他思索片刻说:“我想说,校长的血很奇怪。”
“奇怪?”
“是的,你还记得当时电梯里死侍蜂拥进来的场面吗?”路明非盯着芬格尔的眼睛。
“当然记得,那么多一大群,跟死了亲娘一样发了疯似的就要往我身上扑,害得我后面好几天都做噩梦。”芬格尔吐槽。
路明非解释说:“其实他们不是朝着你,而是朝着校长的血。”
“校长的血对死侍具有极为强烈的诱惑力。”
楚子航呆呆地听着,他甚至不知道哥哥口中的校长是谁。
但如果是没有失忆的他,必然会想起日本之行时他与凯撒一同被困的人造小岛,那座岛上填满了精炼硫磺炸药,尸守前赴后继地朝他们涌来,校长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洒入空中的血令所有尸守都停下了脚步,像向日葵一般朝着他们所在的直升机转动脖子。
校长那时对他们说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血为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