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得的,等你下回再出发,我再给你多准备些。”
语毕,段姨娘不等裴彻回话,就钻进马车里。
隔着车门,她听见裴彻真诚又生硬的声音传进——
“我一直知道。”
他知道,姨娘对他好,姨娘不会怪他。
又沉寂了几个瞬息,他压低声音,“谢谢娘。”
只是这一瞬间,段姨娘的耳边就好像“轰”了一声响,胸腔内就像有此起彼伏的浪潮,一会儿澎湃往上,一会儿被后浪拍下,许久消化不了。
连心跳都快了,回过神时,泪水早已决堤流满面。
有鼻涕,她不敢吸鼻子怕叫外头的儿子听见,又不敢不擦,怕流到孙子脸上怎么办。
段姨娘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搞笑,她拿着帕子胡乱擦把脸,深吸一口气,回应裴彻,“嗯。”
再没多的话了,她怕透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孩子带回了宁国公府,宁国公夫妇觉得渊字不错,故而就将渊字当做孩子的大名,与裴如衍的孩子行一个字辈,嘉。
裴嘉渊。
宁国公夫妇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充实,又念及阿渊不能在父母身边长大,所以准备亲自带阿渊。
裴彻与家人团聚不足一月,就已经感慨颇多,两世的人生经历与结局大相径庭,时间长了,他反而觉得前世就像一场梦一样。
从他逐渐释怀起,那些记忆越来越不真实,仿佛未来某一天,他就会像突然有了前世记忆那样,突然又忘却了。
这样的念头在裴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只觉得古怪。
一月未至,朝廷又有了大动作。
晋元帝原本一直对太子要北上一事,犹豫纠结,其主要原因除了想要太平以外,也是怕失去儿子。
即便谢欢曾有大晋战神之名,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晋元帝很忧心,当然最终还是没拗过去。
太子谢欢点兵亲征,此番随之一同北上的还有镇国公与义女谢昭。
辅国公主并不在北上之列。
临行的前几天,谢桑宁给父亲和姐姐准备了好酒好菜践行,即便心中的担忧并不比祖父少,但她并没有说一句丧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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