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高梵换上棉质睡衣走了出来,长发编成了麻花辫耷拉在肩膀上,还戴上了黑框眼镜。乔岩故意往里瞅了瞅,假装惊诧道:“是你吗,完全认不出来啊。”
高梵一边倒水一边道:“怎么,变化很大吗?”
“嗯,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
高梵将水杯放到面前,坐在沙发上悠然一笑道:“这就是真实的我,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从来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更不愿意立各种人设,活着多累啊,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么样子的。”
乔岩摇头道:“想象不出来,没有体验过上层人的生活。”
高梵道:“别这么说,我们家也很普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单位分配的。前些年买了一套,他们都不去住,我偶尔去住住,没有老房子这边住着舒服。”
“我爸和你爸一样,都是军人。他们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信念坚定,信仰崇高,他对我的管教极其严格,把我当成他的大头兵成天训练服从性。所以,我从小就很自立,什么活都干。我倒想过公主般的生活,他们成天忙,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要么自己做饭吃,要么到邻居家蹭饭吃,要不就得饿肚子。”
“至于我妈,原先在仪器厂上班,后来下岗了,然后就去动物园批发市场跟着别人练摊,做到一定程度后自己开了服装厂,结果因为我爸又不得转行,人家以为我妈给部队提供军需品了。再后来,重操旧业继续做仪器,主要是医疗方面的,规模不大,也还凑合。我从来不过问,我有我自己的事业,各自安好。”
高梵通过白描手法,尽量把自己的家庭讲得很“普通”,乔岩全然听得出来,这是在释放他的压力。以前,他特别看重这些,觉得阶层的跨越对于普通家庭是多么艰难,现在反而能够冷静地看待这些问题。
虽说现在只是个县委书记,已经实现了阶级跃层。未来的路还很长,会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来。他和高梵只是误打误撞,萌生了念头也绝不是因为她的家庭,如果一开始知道了,可能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接触这段时间以来,乔岩确实不够主动积极。除了工作原因外,反复思考着很多顾虑。毕竟,都不是懵懂的小年轻了,面临的是很多现实问题。如果高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