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数日的逃跑早已将他的精力消耗殆尽,他知道若是自己先动,那一瞬间的功夫,他飞奔而走的速度是不及蜥狮捕猎时的最后一扑的。
他只能与蜥狮一样,紧紧盯着眼前的生物,不知是冷,还是恐惧,手在不断发抖,嘴唇也同样如此。
三叉戟河上的流水声静止,微风吹拂成群桔草的声音也被抛之脑后,艾德慕一动不动,左腿抵在水边的岩石上,随时准备发力逃走,尽管他已经精疲力尽,小腿涨得酸痛。
蜥狮后腿往前一蹬,艾德慕迅速发力,匕首迅疾扔向即将张开血盆大口的水里怪物。
“尖端在前,发力要轻,对准敌人的要害,投掷。”这是叔叔布林登·徒利在他小时候玩扔石子时突发兴致,教导自己投掷飞刀时所说的话。
匕首尖端精准地插入蜥狮柔软的猩红大口之中,血液喷涌而出,蜥狮吃疼,甩着尾巴奋力趟进了河水,血污染遍水面。
艾德慕此时也窜出数米,他跌跌撞撞,远离这里。
他有心奔跑,身体上的疼痛和乏力却不允许他的想法实现,路面疙瘩磕绊众多,艾德慕不一会就被路面绊倒,跌倒在地。
艾德慕狼狈地抬头,脸上只有污泥,胸前所绣的徒利家鳟鱼纹章也被污秽沾染,根本无法辨认其模样。
若是叔叔带领军队,绝不会像自己一样落荒逃跑……从蜥狮口中逃生的他此时并无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再一次想到仓皇失措的河间地士兵,想到被箭矢击中倒地痛苦呻吟的亲卫,再一次想到战败后落荒而逃的自己……
我该和他们一起死在那里!艾德慕重重把拳头砸向地面。若是叔叔和父亲在……他们一定能处理地更好。
“艾德慕,”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艾德慕不知所措地抬头,布林登·徒利苍老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叔叔……”艾德慕昏倒在地,跳腾的心脏和昏沉的脑袋告诉自己,他安全了。
……
绿叉河的水面涨落此时显得并无规律,曾有学士尝试根据三叉戟河的流量增减规律来探求季节的变迁。但三叉戟河不仅肉眼可见得水量并无渐变的变化,而是在夏冬之交的时候突涨突落。
于是判断夏冬变化的最佳选择依然是落在所谓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