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天问他:“二弟是想这般浑浑噩噩、浪荡放肆一辈子,日后众叛亲离,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起自己,还是想好好做一个丈夫、一位父亲,叫人说起你的大名,也有几分敬仰赞叹呢?”

    沈瑞当时回了一句:“沈家有你不就够了。”

    沈寒天摇摇头:“你是你,我是我,沈家往下……便是你了,怎么说也该给下头的三弟他们立一个好榜样吧。”

    “若你不成,那往后就真只能指望三弟一人了。”

    沈寒天的语气没有说教,不含鄙夷。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真相。

    真相,往往是最发人深省的存在。

    沈瑞也不例外。

    如今再瞧着妻子憔悴的脸,想到这几日府里闹得风波皆是由自己一人所起,他心中涌起了无限复杂的情绪。

    酸涩,感慨,气愤……还有懊悔。

    是以,他才在一阵冲动之下,竟对着王氏耐心安抚。

    这要是换成过往,是断断不可能的。

    王氏低头拭泪,心中却惊愕万分——这真的是自个儿的夫君?

    没被人调包了吧?

    沈瑞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太不像从前的他了,忙又找补:“我的意思是……你怀着孕呢,别为了这点子事烦神劳心。”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这事儿交给我,我来办。”

    “你要如何办?”王氏抬眼,“惹上的是湘王,若无大嫂那一日出手相帮,咱们孤儿寡母的在府里怕是就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不求咱们这一房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平安度日即可!如今松哥儿也大了,我也身怀有孕,咱们总不能事事都指望大哥那一房吧?”

    王氏泪水涟涟,“二爷!你心不在我这儿,我也不强求,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寻常,只是、只是……”

    她难受地说不下去,最终掐着嗓子眼挤出一句,“只是也叫咱们娘儿几个好好过日子,这都不能么?”

    沈瑞被这一问,心都疼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呜咽一片。

    妻子在哭,他在茫然。

    平生头一次,沈瑞对自己沾花惹草一事有了懊悔之意。

    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