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便不再犹豫,斟酌着低声道:“夫人往常每日都不能缺了肉食,饭量奴婢心里也有数,这两日胃口小了不少,还见点油腥就难受欲呕,且……本该来的月事也未来,这些反应,倒让奴婢想起了家里母亲怀奴婢的妹妹时……”

    不曾想谢韫听了,竟是脸色骤沉。

    他眉目间含的那些斯文温柔消失的干净,狭长的眼下绀青愈深,黑沉沉的眸底简直像那阴云密布雷雨欲来的可怕之景。

    语气不明道:“你是说,她怀了身孕。”

    秋月极有眼色地察觉他非但不高兴,还像是强压着些可怕情绪。

    她战兢回:“奴婢只是猜测,不敢妄断!”

    “去请个大夫来。”谢韫最终只是吐出这几字,秋月却好似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滋味。

    她怎么也想不通,夫人怀子分明是喜事,为何郎君仿佛是抓到夫人红杏出墙了似的可怕?

    百思不解间,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前不久,郎君困身在江关,夫人……去了将军府相求搭救,与谢将军在一起足足有十多日!

    秋月深吸一口气,哪里还敢再细想下去。

    ……

    锦宁脖子上的那点伤轻到可以忽略不计,擦点药膏即可。

    当背着药箱的大夫出现在眼前,锦宁以为他是来给自己看脖子的,摆手道:“不至于的,您再晚会来我这伤就要愈合了。”

    府里的大夫前几日就回了老家还未归。

    被秋月就近匆匆找来的大夫亦是有些发懵,锦宁不解地看向一旁青年:“谢韫?”

    谢韫坐于她身边,神色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道:“你这两日不是胃口不好,让大夫来给你瞧瞧我才放心。”

    锦宁想说被这么禁足谁胃口都好不了。

    不过大夫都请来了,看就看看吧。

    锦宁看着大夫为她搭腕诊脉,颇觉新奇,就这么静静过了有一分钟,大夫开了口:“夫人脉弦细而略急,是早孕之象。”

    锦宁一愣:“什、么?这怎么会?”

    她惊疑地看向谢韫,是要他的解释。

    然谢韫不发一言,面上不见情绪,眉目略垂,虽盯着地面,眸却空荡无神像没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