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十年后,竟还能重新看到王家酒楼的招牌。味道还是镇民们怀念的老口味,价格便宜量又足,眼看着从王家酒铺变成了酒楼,又盖起了二层、三层。
当真是蒸蒸日上。
掌柜的王娘子据说是宫里放出来的,端庄大气,不卑不亢,很会察言观色做生意。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十五六岁,叫做芳雀的妹妹,两个人就撑起了一座酒楼。
芳雀小姑娘爱说爱笑,平日里帮着跑堂,镇上酒客都认识她。
据说,王家酒楼还有位神秘的幕后财东,身体不大好,镇上人都没怎么见过。
这一日,镇上几个男人散了个工,聚在酒楼一层,叫了坛三个铜板儿的老酒,就着赠送的花生米,正准备着松泛松泛筋骨。
酒过三巡,筋骨松泛了过来,话也密了。
其中一个矮瘦子挽起袖子:“贺屠,听说你昨日杀了口大猪,怎样,卖得如何?”
一身腱子肉的贺屠夫把眼前酒碗一饮而尽,“呯”地扔回桌上,“这买卖不好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又和昨日,有什么区别?”
他这话说得灰心丧气,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听得其他几个酒客面面相觑。
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文士叹了口气,“民生……到底多艰。”
先帝崩逝三年,民间忌燕乐,忌嫁娶,大家伙儿都跟着素了三年。可今年,眼瞅着出了孝,大家脸上却都没什么喜气。
原因无他,只因新帝登基以来,短短三年,赋税提高了三层,百姓苦不堪言。
白饭都快吃不上了,哪儿有多余的闲钱买肉呢?
“老子就是想不通!”贺屠是真得喝多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老子起早贪黑,干得比往日更多更辛苦,怎么这日子过得反倒不如往日?这世道,真是不如前几年,不如啊……”
其他几个酒客虽没说什么,也都跟着点头。
贺屠:“听说,皇上大婚将近了。”
是一出孝,就要迎娶镇北王嫡女做中宫皇后。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等的大喜事,必是要大操大办一番。
可……
“那皇帝老儿大婚的钱,还不是从你我身上各刮下去三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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