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亓一再站立不住,身子一软,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上。
把桌案上一只青花梅瓶拂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娘从未与人结仇,怎会、怎会如此?!”幕亓一声音破碎,眼中全是他离开侯府,去往镇海关事,吴氏凝立在侯府门口,远望他的身影。
没想到,那一眼,竟是天人永隔。
父子默默相对流泪。
半晌,武安侯声音嘶哑,“皇后是在骗你。”
“……是。”
“只是不知,她是为了宽你的心,还是……”
“还是,她与害死我娘之人有关!”
武安侯沉重地叹了口气,“本想与崔家亲近,现下看着,嫌疑未除,也是不能够了。”
“爹,娘的死合该查清!若真是那崔皇后,或是她身边旁人所为……”幕亓一攥紧拳头。
江书,江书,别让我知道,你与此事有关!
“住口!”武安侯截断幕亓一的话,“纵真是皇后所为,你有证据吗?你又能如何?”
武安侯府早被边缘化,朝堂上能为幕家说话的人已剩不多。
“那崔家也……不得圣心,可他们是镇北王的家眷!还为陛下镇守着北疆。你如何能动得了?”
幕亓一手指攥拳,只觉半条手臂都因用力又痛又麻,“总不能这样就算了!”
武安侯的声音听起来疲倦得不行,“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说,朝中无可用之才,叫你只能守丧三月,到时他便会夺情。”
意思是还要叫幕亓一回去做官。
“那镇海关的位置已有人顶了上去,你八成是回不去了。到时候爹再为你寻一个外放的差事,你最好离盛京远一些。”
“爹!孩儿不去!”离开盛京,还怎么查吴氏的死因?
“由不得你不愿!”武安侯皱眉打断,搁在桌案上的手无声地攥紧成拳,声调说不出的悲凉,“陛下说,若要外放,你需尽快成婚。”
“什么?!”幕亓一压不住火气,腾地起身,“可娘才新丧……”
按例,他该守孝三年。
丁忧制度可以夺情,那是为国,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可孝期娶妻,他幕亓一若真得做了,怕是要被天下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