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下谢凌对她的种种态度观之,于他心中,他依然笃定她尚未阅过此信。
那便永远保持这个现状好了。
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至于其他的,想都不敢想。
这份情意,经历了前世后,本就不该出现,它就不应该诞生,它就应该被扼杀掉。
阮凝玉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合上眼,仔细复盘这几日,她到底有没有在谢凌面前出现过哪丝纰漏。
至于信上那句“汝唤吾为夫君之时,于吾心,汝已与吾之妻无别矣”更是叫她莫名,她什么时候唤过他夫君了?
她两世只有一个夫君,那便是前世的慕容深。
阮凝玉没把谢凌的话放在心上。
她合上眼。
她想,以她对谢凌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很偏执的人,他虽然冷淡,但做兄长却是极温柔的,眸底柔缓,似山中晨雾,像会消融的雪,见到他时仿佛万物皆沉寂下去。
就算他生了情,那也绝不是个会逼迫她的人,他有他的道德,有他坚持的操守。
再者,他为人极为高傲冷冽。
如果那人不爱他的话,他也不屑于做出强取豪夺之事来。
就连她跟七皇子离开的时候,他也不言不语,温柔地目送他们离去,选择放手。
念及此,阮凝玉松了一口气。
阮凝玉起身,赶紧将信笺收了起来,将它压在那只箱子的最底下。既然她与谢凌谁也没再提过这封信,它便不必再重见天日了。
它们就应该静静沉睡,不再惊扰她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现状,她已经很满足了。
日月如梭,已是腊月。岸边的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日阮凝玉将书信妥帖收好,便一切恢复如常,她的日子也照旧,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庭兰居那边更是安然如故。
阮凝玉的生活于是慢慢回到正轨。
阮凝玉常觉恍然,有时候就连她也怀疑过,先前她见到的是不是全是她的臆想,那些不过是缥缈无依的幻觉罢了?
可如果不是那封信至今还压在箱底的话,她都要觉得是一场黄粱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