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主任,上面领导怎么说?”

    看钟主任去旁边的小办公室打了电话出来,众人伸长了脖子等着他的回答。

    “领导说,出了这样的事儿,职工情绪大也正常,让我们和外资商量一下职工的安置问题。”

    “对对对,做生意嘛,就是好说好商量。”

    眼巴巴的望着钟主任又进了小办公室打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就有一种脖  子被人捏着的窒息感,今晚能不能吃得上饭,全凭了外资的一句话。

    钟主任出来,众人又盯着他,因为这个外资是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招商引进来的,能不能解决问题全靠他的这一张嘴了。

    “如何,钟主任?”

    看他半天没吭声,众人心里一阵拔凉。

    “我试图与外资的中方负责人樊先生谈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要的人少,我想要么就经济补偿一点,要么缓一年裁员,结果他们说……”

    “说什么?”

    “他们不接受任何附加条件,樊先生说我和你是经济上的合作,社会问题怎么由我来解决?那不应该由政府来解决吗?”

    是啊,有风吹大坡,有事找大哥,政府就是爹娘,全都靠政府了。

    钟主任头痛得要命!

    纺织厂的工人嗷嗷待哺,他又没有母乳。算了,找上级领导吧,反正,他的能力有限,挨批挨骂他都受着。

    当夹心饼干的滋味真是太酸爽了。

    坐在小办公室,一个又一个的打电话。

    他是明白的,这件事不是谁就可以轻易做主的,得层层上报,级级审批,最后才会有答复。

    饿死了,渴死了,累死了,委屈死了!

    外间开会的人也由之前的焦虑愤怒到现在的无助,有几个还喊胃子疼。

    “都十二点过了,饿死了,我觉得我得打120了。”

    “是啊,我这条小命今晚怕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这些婆娘也是,要解决问题慢慢来嘛,一个个的今晚就逼着表态,这么大的事,怎么表态?”

    “哎,这才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噢。”

    有人把水杯倒立得直直的,滴了两滴水进嘴里都感觉是甘露一般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