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师父,今日只怕……来势不小了。”朱棣顿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驻足下来,面色沉重地道。

    自从自己这活爹来北平之后,朱棣明着见、耍手段见……次数也不算少了,甚至自己的心思,自家老爹也早就看明白了,倒是不至于紧张。

    不过这次陆威不仅点名喊了他,居然还喊了道衍和尚……这就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按道理来说。

    道衍和尚区区一个主录僧……算不得多重要的人物。

    可是前有遣暗线盯人,后又格外点名宣见……一次也罢了,接二连三,自家老爹竟如此针对,如此重视?朱棣心里自然也不太有底了。

    沉吟片刻。

    朱棣心头没来由地跳了跳,神色有些不妙地道:“该不会……父皇发现了你……那什么吧?”

    他没忘记这离经叛道的和尚十年前就在撺掇自己了——这也是道衍和尚最不同寻常的地方。

    现今这情形。

    他朱棣,亦或是其他任何一个藩王,对奉天殿上那张椅子生出来点什么念头,或许能说是情有可原,毕竟局面推到了这份儿上。

    可若是十年前……那就是觊觎大哥。

    自家老爹要知道了这事儿,自己还能有好?

    道衍和尚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单手立掌微躬着身体,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此刻却也没有立刻应朱棣这句话,沉吟思索片刻后才道:“不会。”

    虽然他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但他对自己的筹谋安排一向自信。

    即便他一早就为今天的事业在埋线,在筹谋准备,可在此之前,除了面前这位燕王殿下,这份心思几乎从来没露出来给人瞧过。

    而每每和燕王殿下说起那些「大逆不道」之言的时候,他也极其细心。

    确保场中乃至周围并无旁人,才会去提。

    这洪武大帝再是武功治世,威势压盖天下……难不成还能有窥探人心的本事不成?

    朱棣心中稍安,道:“本王也觉得……父皇绝不当知晓此事才是。”

    道衍和尚谨慎,他自己又如何不谨慎了?连当初那个袁珙说了句自己「太平天子之相」,自己都不敢留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