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谦虚道:“眼看着天渐渐热了,雁行每日里来回城里与村里,实在是辛苦,这才东拼西凑盘了间铺子,地段不是很好,唯一的好处,便是雁行在城里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了。”
“哎哟,那也了不得哟!你们才多大呀,这生意就做得像模像样了,到底是我们老了,听说现在城北那边,房价可不便宜。”
宋英不想露富,便转移了话题,“陈大娘,我正好有个事想向你请教。”
陈大娘有些惊讶,“你还有事向我请教?我可不会医术。”
“不是医药的问题,你也知道我们才做生意没多久,什么都是摸索着来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那日偶遇了课税司的王司丞,才知道这做生意还得交商税,大娘,我们这商税交多少呀?”
“原来是这事,”陈大娘恍然大悟,转而自信满满,“这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么跟你说吧,你赚200文钱,就得交3文钱的商税。”
“这么低吗?”宋英吃了一惊,“我怎么感觉比夏税秋粮交得少很多呀?”
“就是比夏税秋粮少,这粮食每一百斗,你就得交3到4斗的税,这还没算淋尖踢斛的。而且,亩产多少,并不是以各家的真实亩产来算,官府是每年核定一个数,然后全县都按这个亩产来收粮。”
宋英人都傻了,“朝廷不是重农抑商、打击商贾么,怎么商税比农税少那么多?”
“咱商人地位低呀。”
“那我情愿做地位低的有钱商户,也不想做农户,这地位低感觉也只是说说而已。”宋英言语不由带了些讽刺,合着所谓士农工商的排名,就是朝廷用来哄骗农户的。
农户的税赋比商户,只明面上的规定就重了一倍多,更别提各种类似淋尖踢斛的荒唐事,实际上的税赋更多!
“我娘家也是农户,嫁到夫家后才知道其中的门道,当时我比你还震惊呢。”感慨一句,陈大娘又道,“咱们大乾朝的农税算少的了,听老一辈说,前朝时的税赋可比现在重多了,地里收成的粮食,大部分都用来交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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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正午的阳光已初露毒辣之姿,烤得人脸上发烫。
杏花村,辛苦劳作了一上午的村民们陆续归来,在村口的泡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