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信如果去做自下而上的解放,那么他要解谁的命。
解自己的命,解岳父的命,解苏婉清她们的命。
很显然,这就是扯淡。
自私的本能,家庭的纽带让吴信根本做不到——
除非你让他又滚回去当流氓。
有句话话说的好,你仇恨特权,只是在仇恨特权不在你手上。
所以,假设你如果是既得利益者,那么你喊贱民比谁都喊的都响。
这点放在吴信身上同样适用。
但如果说吴信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压迫者,那也不尽然。
吴信可能是压迫者,但吴信完全是压迫者不可能。
毕竟世间之人不是非黑即白的。
人人都被世俗洪流裹挟。
人本身也是一种矛盾体。
这使得我们并不能因为一个单独的方面就全盘去否定一个人的一切。
以己度人,以自己的主观思维评判他人本就是一种不客观。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吴信无数次说过自己卑劣。
但他不是空谈,是因为他确实卑劣。
他想大公无私,天下为公。
可他做不到那么高尚伟岸。
他想自私,但又无法真正下定决心。
刻在骨髓里的教育,并未能让他丢掉一切,使他不停徘徊于怜悯与冷漠之间。
而为弱者发声,与民争利,对士族举起屠刀,为百姓讨回公道,去顶撞权贵的事情他非是没有干过。
这点他与别人不同,这源自时代的代沟。
这个时代,有很多人表现的忠君,爱国。
他们热爱大周,大谈治国。
但却对于真正的重要的,浑身布满泥土的人毫不关心。
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行为。
所谓爱国,只是他们脑袋里一厢情愿的想法。
毕竟嘴上说说,总比付出行动好。
或者说,他们只是勤王政,而非民政。
所以,卑劣的本质中谈着高尚的理想,高尚的理想驱动着肉体做着不符合本质的行为的同时,又偶尔避免不了被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