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推了重建,很是气派。
族学已经变成整个安阳最有名的学院,出了不少秀才举人。
祠堂外门挂着“六元及第”的牌匾,再往里,便是“状元及第”。
每跨过一道门,就是一个牌匾:“会元”、“解元”。
祠堂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才开,今日是特意为沈六元归乡开了祠堂。
沈逾白领着村里老少叩拜先祖,祠堂虽大,却也无法容下沈族所有子孙,族中按照辈分从大到小,从祠堂一路排出去。
沈逾白跪,祠堂内的老少便纷纷跪下,祠堂外的人虽瞧不见,看到前面的人跪下,也跟着跪。
那缓缓下跪的人群,仿若被风吹弯了腰的麦浪。
沈逾白叩首,族人便跟着叩首。
沈逾白起,族人又纷纷起身,仿若麦子们终于又挺起了腰杆子。
再跪,便如风再吹来。
再起,风过起腰身。
如此三拜九叩之后,方才结束。
族人极想和沈逾白见面说说话,他却始终被族老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簇拥着,族人便只能安静跟着,不敢靠近。
今日的沈家湾大摆宴席,美酒佳肴不断。
待将官员们送走,沈逾白方才踏入离开九年的家,去见祖父母。
沈老汉已经老了,人只到沈逾白的胸口,见到沈逾白时颇畏缩。
而郑氏早已瘫痪在床四年,族里担忧她去世会影响沈逾白的前程,四处帮她找大夫,还用药吊着,倒是养得红光满面,只是被束在床上多年,双眼早已无神。
见到沈逾白,她便激动得“啊啊”喊着,整个人在床上蠕动,仿佛想要站起身。
因着太激动,失禁了。
一股难言的恶臭飘散在屋中,沈老汉脸色一变,哑着嗓子让他们出去。
沈逾白在门外站了片刻,屋内的郑氏一直凄厉地嚎叫,沈老汉再出来时,一只手端着盆水,另一只手拿着郑氏的裤子,一脸疲态。
沈逾白终于还是开口:“阿爷终究老了。”
王氏道:“逾白你放心吧,有大娘二娘帮忙呐。”
他终于可以回到那个熟悉的屋子,那个以前暗无天日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