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宁县。

    王氏收到了姜府的信,气得手发抖:“姜琮月,她竟然同意侯爷休妻?!”

    “没出息的东西!这侯夫人怎么做的!”

    “这可是有诰命的命妇!”

    王氏气得又摔又打,家里的小丫头也瑟瑟发抖,看着她入了魔似的发疯。

    “这死丫头,真是命贱的!她以为谁都能当侯夫人?”

    “她娘我谋尽机关才谋到一个侯夫人之位,她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有这个诰命,什么不能忍?就是纳妾,纳妾又怎么了?哪个男人不纳妾?”

    “她娘不就是她爹的妾室吗?!男人要是不纳妾,她就不会出生了!”

    王氏歇斯底里吼了一大通,手不正常地抖,最后脱力地在门边摔坐下来。

    丫头吓坏了:“太、太太……”

    “不行,我绝对不可能让她被休妻,她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侯夫人的位置上!”

    王氏麻木地盯着眼前,镯子在痩得伶仃的手腕上颤抖。

    她勉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死死掐着丫头,抹粉抹得惨白的脸,也掩不住眼色的灰暗。

    有了这个冲动,她虚透的身子竟然也冒出一股狠劲,丫头想抽手都抽不出。

    “去,去叫马车!”

    “我要进京!”

    “是……是!太太。”

    王氏在乡下呆了几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银山村。

    哪怕家里有驴车,去松宁县城也不过几十里,她也从未启程过。

    王家耕读传世,家风传统。王氏在闺阁时,住在老屋的夹层,吃喝有丫头送上来,恭桶有长工洗刷,她在那个阴暗的阁子里度过了十七年。

    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祖母去世,她被带到院子里,磕了个头。

    嫁人是她唯一离开老屋的可能。不管嫁的是自己,还是女儿。

    若没有丈夫或女婿将她接出去,王氏是到死也不可能踏出这个门槛的。

    如今她气得牙关合不上,浑身哆嗦,竟然有了勇气离开银山老屋,去遥远的京城。

    这一路,陌生得叫她害怕。

    可是对侯夫人的执念还是战胜了守旧的恐惧。

    她要去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