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颤抖,怔怔的。

    仿佛所有神智都被她握在手心。

    巾帕滑下去的感觉如此清晰,他再次察觉到自己的五感过度的敏锐,以至于什么变化也逃不掉观察。

    他从未想过有与自己如此截然不同的躯体,犹如钱币的正反面。如水与火,如钢与丝,如挥舞的冷铁与裹身的锦缎。

    犹如烧红的烙铁激入冷水,水花因滚烫而喷溅。

    也如长缨刺入茂林,枝叶随风晃动。

    他想起无数的事,激流冲击石头,狂风摧弯劲枝,儿时练武与假人对打,肉身狠撞在木偶上,泛起散不开的淤青。

    他的少年时期曾有一团散不开的淤青。

    这团淤青,名叫姜琮月。

    而在他万不敢想的现在,淤青的主人也命名了他,用手亲自将它揉开。

    他察觉到她甚至是爱惜地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疤,摸到那日被追杀时刺中的一剑,摸到他挡皇帝丢来的砚台受伤的手肘,摸到他那些或深或浅,随着时间过去已经被他忘掉的疤痕。

    “我想了解你这些。”她抚摸着他背后已经泛白,愈合很久的疤痕,这触感让他持续不停地颤栗。

    她仰起头看他,难得的越过边界,便如此不容拒绝。

    “薛成琰,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