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两人:

    “二位是可敬之对手。

    但你们所言之家国,是建立在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之上!

    迟来的家、何以为家?

    迟来的国,又是何人之国?”

    “二位若是有空,走出这秦宫,去看看安居乐业的元韩,看看诗情画意的南楚,看看碧海青天的渔国海齐。

    二位也可问问他们,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国,什么家!”

    每个人想要的家,迥然不同。

    “待山河满目疮痍,新国建立。

    可儿郎已埋骨他乡、童子已颠沛流离,妇女已所失挚爱,老母已白发苍苍,人人已看不见想念的家人,看不见那面拥护几百年的旗帜、国之信仰。”

    他的嗓音沉重,仿若呈现出一幅幅国破家亡、山河飘零的悲怆画卷。

    他的嗓音又变得刚正、严沉:

    “迟来的国,不是国。

    迟来的光,亦不是光!”

    “无人会想要那迟来的光!无人会想要异国之光!”

    “更无人会想让异国的旗帜、插在自己的国土大地!”

    句句有力的话语落地。

    韩李决朝着两人作揖行礼:“二位之邀,韩李决恕难从命!今生、来世、亦不是同道之人!”

    尔后,他行完礼,转身就走。

    蔚蓝釉近黑的身型,弥漫出如冬日玄冰般的严正。

    “放肆!”门口的晏伐“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架在韩李决身上。

    赢厉深邃的视线却扫了过去,“退下!”

    “让他走。”

    晏伐皱眉,这种人放走,是国之大患!

    可赢厉周身浑然强大的气场,却向来容不得人质疑。

    韩李决离开,殿内,他的嗓音却似乎还在一遍遍回荡。

    烛光摇曳,静静长夜却显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