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一句,方氏一族自唐末南迁,族中先贤著书七十二卷,如今可有一册流传?”
“……”方孝孺怔愣片刻,才分辩道:“也是有的。”
陆知白踱至窗前,叹道:“子曾经曰过: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君子最担忧的是自己离世后,名声不能与自己的德行相匹配,无法被后人称颂和铭记。
文人就是这个心思,大部分人都不能免俗。
方孝孺眉头微皱,沉默不言了。
陆知白劝说道:“难道方先生甘心让自己的学问,像那深山兰花,空谷幽香却无人得见?”
“孤芳自赏,固然是一种美;但若能让这幽兰移栽庙堂,广布清芬,岂不是更能泽被苍生?”
“学问再好,终究是要去做事的。就像您注释的《春秋》,若无人践行其中大义,与废纸何异?”
方孝孺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当然知道陆知白所言有其道理,但内心也有自己的坚守。
可如果,真的把乡野著书作为第一选择,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皇宫之中?
方孝孺睁眼笑道:“侯爷真是辩才无碍,竟使我有些哑口无言。”
陆知白笑着说:“非也,方先生爱护我的颜面,不愿意极力反驳罢了。”
一阵静默之后。
陆知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几天来,倒也有好些个应天的寒门学子通过挑选,进入我科学院‘科举班’中。”
“其中有个叫周槐的,为了省灯油钱,每日在秦淮河畔,借着画舫酒肆的灯光,在灯红酒绿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