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沿岸的滩涂地里。
傍晚,暑气下去了一些。
周王朱橚亲自前来巡查。
“王爷,您瞅瞅,这柳条插下去七八天了,还蔫头耷脑的?”
老花匠张老汉蹲在地头,愁眉苦脸地扒拉着几根发蔫的柳条。
周王朱橚抹了把汗,叹气道:
“老张啊,这天儿越来越热,以后柳条插十根活不了三根,可咋整?”
“王爷别急,”刘师爷摇着蒲扇,迈着碎步跟上前来,“俺有个主意,您听听中不中?”
“快说!”
“您看西边那片树林子,”刘师爷指着远处,“咱在大树底下育苗,树荫凉快,柳条不容易晒死。
等明年长成小树苗,再移栽到河边,保准比现在容易活棵!”
朱橚眼睛一亮:“中!这个法子中!”
转头就吩咐张老汉:“赶紧带人去整地!插不成,俺们就先育苗!”
张老汉却皱起眉头:“王爷,这得多费半年功夫啊”
“你懂个啥!”朱橚一摆手,“慢工出细活!孔夫子说过,‘欲速则不达’。”
第二天,西边树林里热火朝天。
几十个长工正在树荫下插柳条,张老汉扯着嗓子喊:
“记好咯!间隔一尺,插深三寸!浇水要透,但不能涝!”
朱橚背着手在苗圃里转悠,突然“唉”了一声:
“老刘,想干成一件事儿,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刘师爷赶紧凑上前,操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腔:
“王爷,恁这话说的!恁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哪能跟种地似的说成就成?
恁看恁这育苗的法子,等来年推广开了,黄河两岸的老百姓都得念恁的好儿!”
朱橚用脚踢了踢土坷垃,撇撇嘴:
“可拉倒吧!俺就想着,要是这柳树苗子育成了,至少能给河堤防添几分保障。
你是不知道,前儿个听说中牟县,那帮兔崽子把堤上柳条,都偷摸砍光了卖钱,俺这心里头”
“王爷仁厚!”刘师爷竖起大拇指,“要不咋说恁跟别的王爷不一样呢!
人家都想着咋捞钱,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