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会甘心?
若是甘心的话,他便不会这样在复仇的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让他变成这样?
“那你又是怎么拿回‘陆敖’这个名字的?”陆浅的声音发着颤,像是痛哭的前奏。
那种情感的渲染,在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下被推到极致。
又是一阵沉寂。
她问的话,一句句都扎在陆敖的心上。
陆敖再度开口,声音苍老了许多:“你知道我为了能重新叫回‘陆敖’这个名字,历经了多少年?”
陆敖将头顶的帽子摘下,露出满头花白的硬发,平静的眼底波澜暗涌。
“十二年。”
他伸出两根手指,手指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疤痕。
陆浅这时候才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上,几乎没有大块的好皮,全都遍布着或大或小、或烧伤、或刀伤的疤痕。
他再度笑起来,轻松惬意,调侃般地,向着椅子背重重靠去。
“我入赘汉诺威,顶着这个狗屁姓氏,还有那个狗屁名字,整整十二年。”
陆浅紧紧地皱起眉,仍旧是那副担忧的语气:“既然你已经为他们争取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仍旧被他们当作‘家奴’?”
她知道,陆敖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从对方感知的利益点出发,去达到对方的共情与同理。
既然逻辑做不到的事,那就让感情去试着掺和。
浑水好摸鱼。
“是,我就是家奴,他们没有一个人把我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