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兵卒随时都可以补充，但精锐需要数年十数年，经过十足的血战才能磨炼出来的。
然而此刻的北莽大军便是精锐都失了心气，何况是那些普通士兵？
他们断后，无非是将脖子送到镇北军的刀剑之下。
夜幕缓缓降临，草原之上，依旧喊杀声此起彼伏。
但耶律音倒是松了一口气。
天色给了他们最好的撤退掩护。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方拒北关的废墟之地。
过了这废关，他们就算是安全了。
该死的镇北军，该死的八方侯。
这次的草原决战，他八十五万将士，足足陨落了半数有余，甚至在溃散的途中，数万被俘，十数万士兵四方奔逃，不知所踪。
此刻，跟随他逃亡的士兵已不足二十万了。
想他出征之时，志气意满，百万大军，指挥若定。
如今，狼狈而逃，只剩二十万残兵，个个垂头丧气，心气全无。
“大帅。”白先生的声音在耶律音的耳边响起。
耶律音眉头一凝，根本不用白先生再说，他已经看到了。
前方，拒北关废墟之地，那座仅剩一小段尚未坍塌的城墙之上，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身边还放着几个酒坛。
因为身处高处，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无比清晰。
“八方侯林玄！”耶律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耶律大帅，几日不见，竟变的如此狼狈？原以为上次见面是咱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呢！”林玄起身，满脸笑意。
耶律音面色冷然，继续开口道：“完颜真的三十万大军呢？”
他有预感，完颜真的三十万大军绝对是出问题了。
林玄仰天大笑。
“哈哈，哪里还有什么三十万大军，哪里还有什么完颜真？”
“他们血染七丈原，你们血染这百里草原，倒也能踏上同一片黄泉，若是你们走的快一点儿，兴许还能追上他们。”
此言一出，耶律音面色瞬变。
他的担心终究还是成为了现实。
虽然兵不厌诈，但他不认为林玄会以此来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