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是你吗?你怎么在我家?你现在退伍了吗?还是回成都探亲?”群莉在电话那边问。
余震眼前是猫耳洞里看出去的红红的泥土,耳边响起的是战友们的嘲笑:“你倒是亲她啊?等你回去,她的娃都有了。”
“群莉,我后悔在机场没有亲你,如果我当时亲你,你会为我留下来吗?”余震声音不大,电话两端的人却都被吓到了。
余震听见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是谁?”声音那么冷峻,就像是军人在战场上对战俘的讯问。
群莉娘一把夺回电话:“群莉啊,你不就是要注销户口吗?妈明天就去帮你办。妈想开了,只要你好好地,在哪儿都无所谓。过年的时候带你爱人回来看看我啊,妈想你。”群莉娘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吕程跑了过去。
“妈妈,我很快就毕业了,我会考到全额奖学金的,到时候我去看您。”吕程说得很认真。
“好,妈的好儿子,妈在美国等着你。”群莉在电话里说。
余震像被雨淋过的落汤鸡,蔫头耷脑地,余晖歉疚地对群莉娘说:“他婶子,不好意思啊,我们先回去了。”说着,推起轮椅走出院子。
吕逸飞起身出去送余震父子俩,直送到大路上,才返回来,他边走还边摇头。
吕逸飞对迎出来的吕一鸣说:“人呐,活出个样儿来,不易啊。”
后来,吕逸飞给吕一鸣讲了余震的经历,让吕一鸣想了很多。
”和余震一起在猫耳洞里坚守的战友,有的在冲锋的时候牺牲了。开始我以为余震是因为思念他的战友才整天闷闷不乐地,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吕逸飞对吕一鸣说道。
原来,余震第一次随部队进入越南,是打了胜仗的,虽然没有立功,但也戴上了大红花。对于军人来说,战场上英勇杀敌,负伤、牺牲都是至高无上的光荣。
第二次余震休整后重返部队,就上了前线,任务是蹲守在猫耳洞里,随时准备反击。但他们蹲守的时间很长,很多战士没有经受住考验纷纷撤下来。余震是个好样的,和他的几个弟兄一直坚持到最后。
可当他冲出猫耳洞时,没走多远就被打伤了腿,他没有后退,继续向前爬。有一个战友返身回来想搀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