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才提高了声音说:“我没有杀人,各人先听我说,我没有必要忽然在地铁这种公共场合杀人——”
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投进沸水锅里的石子,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我报警了!”
“啊——她手里是不是还有武器!”
“有没有人能按住她,好危险!”
“太不像话了,明明是个怎么年轻的人,怎么好端端的要犯法杀人呢!”
“少说两句吧,不然人家连你都杀!”
桑榆的声音被淹没在杂乱的人声里,已经有人试图拿起趁手的武器来控制住她,她只好张开手掌,双手举起,尽量不再引发冲突:“真的是误会!你们可以来看看这具尸体,他根本就不是现在死的!”
尽管工作人员的尸体呈现一种死去数日的模样,但归根结底,没有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贸然走近凶手身边查看同伴尸体的情况。
桑榆举着手做投降状,被按住了也不动,但她觉得眼下这种情况,投降也许不是最好的方法。
哪里有些奇怪……
她失去行动能力之后,人们的眼神从恐惧变得惊讶,但并没有人动,桑榆无奈道:“我只是一个学生,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放倒一个成年工作人员,而且你们都看见我动手了吗?”
确实没有。
地铁门还没关上时,整节车厢都是乱七八糟的人,人挤人,摩肩擦踵,压根看不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一切回归平静,桑榆已经撂倒了工作人员。摔向地面的那一声虽然响,但不至于把人给摔死。
这是一个很好想很正常的思路,可这些人就像完全听不见桑榆说的话一样,依旧凝视着她,时间在缓慢流逝。
直到桑榆感到自己的腿开始发麻,才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到那具尸体前查看。
他讷讷道:“好像……确实不像是刚死。”
有人喊道:“你是法医吗?随随便便就确定了?”
他有些犹豫,但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睛在某一瞬间变得清明:“他眼睛和死了好几天发白的死鱼一样啊,不信你们可以自己过来看,这人都冷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是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