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还能镇定自若的人真是不太多,至少这位百夫长一定不在这些人之中,他上前了一小步,此时又身不由己地退了一大步。
他退了,身后的匈奴士兵也忍不住一起退了数步。
夏逸知道这些人即将被他们自己心中的恐惧压垮,而他们解除恐惧法子也只有两个——他们要么杀死他们自己,要么就杀死他。
这已然是一个死局——这样的局总是要有一方人倒在血泊中才能结束的。
于是,夏逸一手抱起了思缘,另一手握紧了手中的昊渊,忽的冲向了对面的敌军。
然后,挥刀。
血光,刀光。
惨叫,呼救。
无论是凶狠如狼的匈奴士兵,还是临阵投敌的大魏禁军,只感到自己看到了神话中的杀神,那把锋刃淌血的长刀仿佛就是杀神的屠刀。
杀神一刀,血屠百里。
这队匈奴士兵出自“十二枭”之一的叁枭旗下,可谓正统的“统阿军”。
他们都是大草原上的真正勇士,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一点。
然而,这些勇士已不复再勇,因为他们虽不畏惧死亡,却不能接受自己死的如此卑微——卑微的就像一只被人不经意踩死的蝼蚁。
这一刻,自命不凡的草原勇士终于体会到了那些魏人的恐惧——那些在永安门外被大单于亲手杀死的魏人。
他们冷眼嘲讽那些心存死志的魏人,可此时的他们岂不正如那些魏人一般惨遭这个独眼刀客的屠杀?
而两者区别在于那些魏人没有被恐惧打败,他们每一个人都死战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而这些永不言败的“统阿军”勇士却像是信仰崩塌的教徒,在这刀光血影中连连后退,更有甚者已伏在路边呕吐。
终于。
他们退出了这条街道,往后一步便是魏武大道。
“思缘,不要闭上眼睛。”
夏逸的声音淡漠地回响在街道上,“你要好好看清这些人眼里的恐惧。”
思缘害怕地看了眼一街的尸体,然后依言看向对面的匈奴士兵,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世道变了。”
夏逸如此说道:“要在新的世道活下去,你就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