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里做了三百多次。
对付这些匈奴士兵,他确实用不着什么高深的武功——那不过空费心力的牛刀杀鸡之举而已。
是以,他已开始麻木。
他的手臂已然麻木,甚至连心也已麻痹。
他忍不住看向傅潇的背影——原来你这些年竟是这样度过的。
傅潇气喘急促异常,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气都在这一刻喘尽了。
那一身白甲已然残破,手中的长枪一断为二,手中的钝剑也已是换过的第三柄。
两侧,叶时兰与无得杀到披头散发、浑身浴血,至于其中有多少是敌人的血,又有多少是他们自己的血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他们毕竟杀出了一条路——一条以大魏军魂与匈奴军尸骸铺出的路。
就是这条路。
“全军突围!”
邵鸣谦的军令如惊九天,与之响起的还有来自魏军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对于邵鸣谦与在场所有魏军来说,这是一场屈辱的突围。
京城禁军于这一战中全军覆没,“白袍军”仅存三成,而邵鸣谦自关外带回的边军也剩不过半。
好沉重的代价——如此昂贵的代价换来的结果,却是大魏在这一天丧失了自己的国都。
如血猩红的残阳下,这支大魏边军第一次在大魏境内向南进发。
贺兰乌娅静静地立在南门城楼上,遥望着已然与地平线合二为一的魏军,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老实说,我实在不太理解。”
一个身影忽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旁,看了眼京城内的地狱惨象,然后又回首看向已见不到踪影的魏军,不解道:“大皇子李建元与邵鸣谦都在那支魏军中,就这样放他们走,岂不是给李魏东山再起的机会?”
“东山再起?”
贺兰乌娅目中闪过一丝轻蔑,面朝来者说道:“大魏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源自于根源上的腐败。
邵鸣谦或许有匡扶社稷的能耐,但他毕竟还太年轻,何况他如今的君主是李建元这个甚至还不如他皇帝老子的娘娘腔……他们今天既守不住京城,日后也守不住这片河山。”
来者冷冷道:“这就是你放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