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陆温轻轻点了点头:“陆家六十四口人,我敛了六十三具尸身,只要一日没有找到我哥哥的尸体,我便一日相信他还活着。”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十分温柔,他笑眯眯对她说:“方才,是我对不起你。”
陆温撇了撇嘴:“长赢,我觉得你是好人,我不想与你为难,真的。”
他……是个好人么……
他是个阉人啊,身体残缺,没了体面,没了尊严,没了骨气。
死后骨肉捣碎成泥,当作养分,埋在汉安宫墙下那颗四月花开,沁人心脾,冰清玉洁的玉树银花下,便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他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慵懒道:
“我把你哥哥的尸体,煮成了肉汤喝下,你却觉得我是好人?”
“究竟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不正常?”
陆温何尝不知,他是在激怒她。
但这番话下来,也的确将她激怒得了七七八八,只是她心里再不是滋味,也知他这一日所行种种,断然不是他自己剖白的那样,是个阴寒深沟里的一滩烂泥。
她没办法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判定了他为恶。
但她仍然要出了这口恶气。
于是她踮起脚尖,凑到他的眼睛下,望着他的瞳孔,定定的不说话。
他愣了愣,竟然忘记推开她,她身上清冽如严寒霜花的味道,随着她与他越来越近,清香阵阵扑鼻,他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脸去。
“你做什么?”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骗我。”
她如此答。
爽快得不像是在骗人。
他回过头,任由她盯着,他也回望着她,渐渐开始焦躁不安,心头燃起丁丁点点的小火苗。
她鬓边的垂下那丝丝缕缕的柔软青丝,她颈下那如羊脂白玉般,滑嫩细腻的肌肤,无一不使他心中那簇火苗逐渐扩大,燎得他的心口处,是又闷又烫,是口也干,舌也燥。
他的喉结慢慢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即挪开视线。
就这时,陆温两只手猛地将他推出水榭亭台,他失了防范,全无准备,当真往后一仰,就要掉进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