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清泪,落于苍白面容上,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显得格外清绝。
“狸儿,拜谢殿下。”
她双膝触地,双手交叠于额头,佝着身子,连呼吸吐纳间都是轻而端谨的。
他见过她的柔软婀娜,见过她的眼含秋波,唯独没见过她峨眉颦颦,泪痕湿面之态。
她的笑靥已如春晓之花,灿极如辉,怎料这一滴剔透的泪珠,也化入了他的心头里,灼了他的心扉。
不知何时,他竟忘却自己的不能,悄然化作了对她的关怀与爱怜。
“为什么哭?”
她微仰着头,对他对视,夜露风急,泪露沾衣湿,翩然素色裙摆摇摇坠坠,映出淡而悠长的月光。
“多谢三殿下,还记得陆家,还记得陆家那些年抛洒的热血。”
每月初五,日渐深寒,长途漫漫,他又怎会因一处雪景,一处奇石,便月复一月,赶去十里荒山。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好似有些惊讶,单手支颌,含着笑,懒散道:
“我刚救了你,你可别害我。”
她伏低身子,鼻尖触及青地,任由地上湿凉:“殿下之恩,任狸儿百死,也难赎了。”
夜深露重,厚雪皑皑,纷纷扬扬,她跪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脸颊被冻得通红,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宋兰亭这才见她,只着素衣素袍,应还是昨日风雪不大时所着旧衣。
今夜寒凉,若就此冷宿一夜,便是下了凡的神仙也要病上一病,当即眉头一扬,掀开软被:
“快上来捂一捂。”
他一顿,又觉此话有些越距,又补了一句:“雪停了再走。”
陆温一愣,脸颊浮起阵阵红晕,站起身,却不料因久跪,膝下酸软而脚步踉跄,竟扑进了宋兰亭怀中,她连忙跪在榻上,急急叩首:
“狸儿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宋兰亭端端正正的坐着,莹白如玉的一双手,将温暖厚实的锦被盖到她的肩头,淡淡道:
“这榻不算小,坐两个人足够了。”
陆温忙不迭又要拜谢,被他伸手一拦,咳笑一声,揶揄道:
“你也不算算,今日你都拜了我几次了,我又不是什么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