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谁见了这幅漂亮极了的模样,都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也的确如传闻那般轻挑浪荡,倒是没负了百姓对他的期望。
只是此刻,那位传闻中百十姬妾的风流榜第一人。
眉头微微蹙着,耳尖红似火烧,像是有些恼怒,又像是胆怯,依稀又见三分羞。
赤衣散发,却端端坐在榻尾,与她离了数距。
于是夜色正深,众人皆知,三殿下风流成性,宠幸了内宫中的一个低贱宫女。
还堂而皇之的将人用一鼎轿子,同坐出宫去了。
双亲的墓,被陆温安置在了仙雾山的一座高峰,这里怪石嶙峋,道途艰险,是以人迹罕至。
高崖下,有一片林野溪竹,流水潺潺,竹影窸窣,苍劲葱茏,叫她恍似回了祁州老宅。
她在墓前站了许久,眼底又蓄起泪来,伸出手去,细细摩挲着那几块冰冷的石碑。
虽与父母双亲聚少离多,可每每忆及的,都是自己与兄长承欢膝下。
母亲翻着新出的戏本,同他们闲话家常,父亲在廊前扫雪,偶尔附庸风雅的念几句酸诗。
她在墓前摆了好些酒水瓜果,提着一壶桃花酿,偏头枕着墓碑,痴痴的看着天上的鹅毛大雪,对月一酌,酒入酣畅。
她拢了拢白狐绒斗篷,又偎着母亲的墓碑,近了些。
今日,是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