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受奸人鼓吹,毅然决定将当时的显仁太子废为庶人,他万般无奈下,以白身入乾陵侍奉先母半年,终于打动了高祖,又赐还了府邸,复了王位。
去乾陵山为先母守灵半年,既全了太子的孝义,亦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
何况,故皇后一直都是陛下心中朝暮所思所念的那人,每每提及她,哪怕是再冷的心肠,都会因她之故,变得温和。
裕丰帝原本疲累冷厉的眉眼,果真因那句“母后”柔和了下去,他又瞧了瞧并排跪在地上的三人。
一个,是他最钟爱的儿子。
一个,是他最愧对的孩子。
一个,是南凉王朝的股肱之臣,那年子母蛊之乱,若非他舍身取义,坑杀三万百姓,才止了那场灭城之灾,只怕,莲湖郡早已成了一片死地。
他思及于此,口吻稍稍软了些:“去乾陵山多陪陪你的母后吧,只一个,自请废储一事,不准再提。”
宋溪舟眼睫轻颤,眸底滑过一片晦暗:“儿子谨记。”
裕丰帝又看向谢行湛,缓缓道:“天爻谷一案真相既已查明,云涿委实算不得罪身。”
“你救下他,也是念在他战功彪炳的份上,朕也不重罚你,自己去领三十刑杖,再罚两年俸禄。”
谢行湛拱手:“臣遵旨。”
裕丰帝摆了摆手:“传兵部吴悠之,大理寺章环,兵马司薛清。”
这几位早已被吴若海宣进了宫中,候在御书房外,只等陛下传召,待内侍一出来,便知这事儿已经得了个结果,立即进了殿中听旨。
裕丰帝淡淡道:“吴悠之听令,秘密收押石崇在郡眷属,速召石崇回郡。”
吴悠之俯首一拜:“臣领命。”
“章环,限你五日之内,重查十九年西郊密林,无面尸身一案。”
章环俯首一拜:“臣领命。”
“薛清,你协同都察院,在一个月内理清此案所涉官员,不得有任何疏漏,若证据确凿,当即杖杀。”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薛清俯首一拜,语气微颤:“臣……臣领命。”
说罢,他又轻轻将视线挪回谢行湛处:“谢卿,你先下去领罚罢。”
谢行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