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骨。
陆衍愣怔不动。
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反抗,不能哭泣,甚至不能露出一丝一毫,会叫人起疑的神色。
他早知,会有今日的。
污名之辱,算得了什么呢。
裕丰帝要看到的,就是他的崩溃。
他只有理智崩塌,才会露出破绽。
而他恰恰,不能崩溃。
春日的寒气,还未完全过去,他寒缩在地,肌肤因裸露在外,而被冻起了寒粟,他微微张着嘴唇,懵懂的望着文武百官。
所有人都望着他,或者说望着他光裸的躯体。
他们的目光中,有鄙夷、有仇恨,有同情、有怜悯。
但最多的,还是平淡的嘲讽。
羞耻又如何呢。
他做得了金尊玉贵,万众瞩目的状元,也做得了烂入污泥的饿乞。
他曾看过一本自传,里面有一句话:有时候,屈辱的活着,比悲壮的死去,更需要勇气。
他沉默的,一个一个望过去。
却见有一个人的眼睛,是闭着的。
他紧紧的闭着,神色沉重,丝毫没有亵玩轻贱之态。
秦无疏,秦玉蘅。
而群臣首先看见的,是他遍布满身的伤痕,有的陈年旧伤,痕迹已然淡去,可大部分,却是狰狞的新伤,蜿蜒爬行在他的身上。
每一道,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长赢忽然觉得可笑,这就是陆衍誓死效忠的朝堂么,这就是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明主么?
他突然,一点也不恨他了。
长赢前行两步,平静道:“相信诸位,不知这些伤的来历。”
众人齐齐望着他。
他伸出手,指向他的胸膛:“胸肋下这一道,是他在雁江城外,与我西蜀对峙时,我射的,可惜叫他避了三寸,没能要了他的命。”
“心肺这一处,是他攻入王宫时,我扮作南凉将士,用匕首将他捅了,他命竟这般大,刺穿了肺叶,竟也活了。”
“后颈下三寸,是我施了虫蛊,他竟叫人给自己的后颈开了条口子,将那虫子用烫红的剑尖儿挑出来了。”
“这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