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忖了忖,摇了摇头,反向那塔顶冷雾,高声喊道:
“郡主,生死非是小事,这些女子的性命,你护不住的,降了吧。”
秋风漫卷,有细碎的雨滴,砸入陆温面庞,她冷哼一声,拂去鬓角湿润。
“六郎,杨玄泠怎么不来?是言而无信,没脸见人了么?”
“非也。”杨六郎话语中似有极淡忧思,“郡主知道的,今日近臣,明日牢笼,我若不阻你,明日,郡主该在万蛇窟中见我了。”
“我现在才品出几分滋味儿来,玉清庵的兽笼子里,是不是,装的那些不听话的姑娘?”
“听话的,便在佛堂侍奉权贵,不听话的,就送来这红莲地狱供你厮杀取乐?”
杨六郎淡淡一笑:“上令难违,还请郡主宽恕。”
难怪,难怪她遍寻菩提山后山,几乎将玉清庵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曾寻得那小沙弥口中所说“不听话,便扔去兽笼。”的女儿家。
原来,兽笼远在淮溪。
又或者,西屏郡,另有一处“红莲地狱。”只是那时她的精力,都被迦蓝祭塔一案分了去,无暇深究。
也正因玉清庵被她一力捣毁,今次厮杀盛景,只能随意掳掠平民百姓。
她往日端着世家贵女的端庄与温和,向来喜怒不显,波澜不惊,今儿个却是实实在在的生了怒火。
她额头青筋暴起,森森怒火遍燃全身:“你残杀无辜,以人为食,一句上令,不得为之,便叫我恕了你的罪?”
她顿了顿,高声朗朗,如玉如金:“杨重山,你晚上敢闭眼么?”
“闭了眼,是蛇,是人,还是残魂断肢,幽童倩影?”
杨六郎微微一笑,朝陆温端方雅正的作了一揖:“投降吧,你这些招数,对付旁人有用,对我却如隔靴搔痒,徒劳无功。”
他本欲真心奉劝,那知方一探出肩身,却是肩头一凉。
一柄雪光利刃,如破空之箭,飞驰而来,狠狠插入了他的肩骨。
“不怕死,你就上来,在你福满楼待了二十余日,我可顺了许多称手的兵器。”
殷红血液缓缓淌出衣袍,杨六郎几乎站不住,向后重重一仰,被刺客接住。
他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