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个字。
“伴君,天涯。”
仗打了一半儿,我们占领了南北天堑,得了优势。
可谁都知道,眼前,是场硬仗。
姜流总是笑话我,说:“好好一个世家子弟,怎么想不开,跑出来从军?”
“保举入仕,做个闲官儿也好,当个纨绔也罢,总好过上战场来抛头颅,洒热血。”
我说:“哪怕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乞丐,也有个小小的愿望啊。”
他又问:“什么愿望?”
我很正经的告诉他:“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还有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这话,用不着对一个每天不洗脚的糙汉子说。
姜流果不其然的翻了个白眼,拨着脚下的火堆:“这愿望叫小?”
“很小啊,很平凡啊,很普通啊。”
南凉重文轻武,鄙薄武人,削减军权,虎狼环伺,以致风雨年间,战乱茫茫,百姓失家。
许多孩子,只能成为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流浪儿。
我就是乞丐,自然不想让他们也成为乞丐。
只有将北弥人彻底打服,才能结束战乱,摆脱流浪。
他冷嗤了一声,斜斜看了我一眼,眸中露出轻蔑之意:
“你?你是楚家人么?”
我怔了怔,没明白此话何意。
直到,裕丰十九年,军粮一案爆发,楚家身陷其中,我亦受军中贬谪。
我牵了一匹马,从边塞,日夜疾驰,回了汝阳,想问个明白。
我站在窗外,亲眼看见主君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婴儿手臂,热腾腾的,像是蒸笼里刚出锅的珍馐。
我看着婴儿手臂发呆,还琢磨了一下,什么馒头,能捏成这种形状。
后来,我看见主君一口咬下那馒头,红肉翻滚,白骨森森。
我吐了。
接着,主君打开窗,将我押进了房间,提起食盒,将食盒中的其他部位,一一分发给了我,以及我的“兄长”们。
按主君的话来说,就是,利益也好,信仰也罢,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永恒的忠心。
他从他的主子那儿,学到的,只有“同舟共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