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鸡皮鹤发,年入古稀,混迹官场四十余年,可谓双眸灼灼,一言便知陆温心思。
原本家宅内事,是不必长辈出马的,只是此下关系到人命官司,又事关家风清正。
下人报予陆永之时,陆谦正与陆永一道在书房议事,又待这位陌生孙女十分好奇,便入了前堂,要判一判是非了。
他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陆温,也叹道:
“三娘,你只需实话实说,那厨房,是你昨日打扫过的,是也不是?”
陆温答:“是。”
“若非与人私会,又何必要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陆温轻声道:“厨房杂草丛生,一看便是长久不至的,我气不过严嬷嬷苛待母亲,克扣母亲的吃食。”
“便将厨房拾掇了出来,想着今日禀了大夫人,换个勤快些的厨房婆子。”
陆覃横了陆温一眼,斥道:
“你是陆府的小姐,三姨娘院中自有奴才,若要清洗,为何不唤了人来擦?难道不是怕他们撞见了你的奸情?”
陆温眼眸盈盈如波,微微一咬唇,凄凄楚楚,如同一团轻盈云雾:
“实在是……实在是我不敢使唤那三位,一位,是二姐姐的丫头,一位,是大夫人的管事妈妈的小儿子,还有一位,是……是我的乳娘。”
“我又怎敢劳累了大夫人,二姐姐面前的红人,劳累了自己的乳娘……”
“反正我在青峰山时,不过添柴做饭,洗衣打扫,都是习惯了的,不妨事。”
她说罢,掏出帕子,哀哀楚楚,恸哭起来。
她又只着素衣广袖,佩饰皆无,翩翩纤纤,含了几分凄苦柔弱,如同被疾风骤雨打的花枝颤颤的玉兰花儿。
陆永一见美人无依,倒真真动了三分怜意,无不思及道观之中的亲女,伤感一叹:
“往日,是我薄了你。”
林氏却是被她这幅娇柔造作的模样,气的七窍生烟,却仍旧顾着往日的从容与威仪,平视陆温,严声道:
“昨日你在厨房私会情郎,正巧被你母亲撞见,还活活气死了你的亲娘,人证物证俱全。”
“那奸夫究竟是谁,还不如实报之?”
陆温掩帕拭泪,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