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也被砸得红肿一片。
她气势汹汹的,提起裙子想逃,一见他怔怔的捂着脑袋,怔怔的望着她,一时就恹了。
她垂眸,又见他的脖子,手腕,乃至脸颊,也都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姿容瑰美的少年,下颌,雪颊,有好几条浅浅的刀痕,都是她挠的,她划的。
他竟然敢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去衣铺给她选衣裳?
她按下怒火,接过他的衣衫看了看,从肚兜、中衣,内袍,外衫,鞋袜,玉饰,香囊,一应俱全。
外头是件轻盈的明绿色碧罗裙,配了一件桃绣雪绒短外褂,因入了冬,还有一件毛茸茸的雪狐皮斗篷。
她摸了摸雪狐皮毛,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我家来财呢?”
谢行湛眨了眨眼,眸光盈满温情蜜意:“来……来财?”
陆温道:“就是玉山为我引路的小狐狸啊。”
谢行湛正色道:“它叫蜜瓜。”
陆温冷哼一声:“我说叫来财就来财。”
他又忘了,现在,他是她的禁脔,她是他的主人,主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能反抗,不能反驳,要听话,要乖巧,才能讨主人欢心。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里,除了细碎的星光,都是她的倒影:
“云儿怎么知道,它是……我养的。”
“我又不是傻子。”陆温撇了撇嘴,问,“它在哪?”
怎么会那么巧,渺无人烟的玉山深处,偏偏蹿出来一只狐狸,还偏偏紧紧揪着她的衣裙,要将她往外引。
又怎么会那么巧,阿谷措将他们引入冰雪谷缝之时,又蹿了出来,提醒她们走错了路。
“回天外谷了。”他低声道。
“天外谷在哪?”
“在昆仑之巅。”
“呃……”陆温愣了愣,试探着问,“这么说来,你自幼生长于极北昆仑?”
谢行湛点点头,十分乖巧的嗯了一声。
“咦。”陆温有些不解,溜圆的眼珠滴流转了一转,好奇问,“那洛河行宫的小孩儿……”
“小孩?”他也脱了靴,上了榻,低低哼了一声,“你比我还小四岁呢,竟敢说我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