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当个乖乖的玩物。
才怪。
他才没有那么乖呢。
等她睡得沉沉的了,他就偷偷上了她的榻,他知道她睡眠浅,一有动静就会醒来。
所以他只敢卧在床头,捻着她的头发玩儿。
好奇怪,睡外间的榻,好歹还有一床薄被,入了她的榻,连薄被都没有了,分明冷飕飕的,他却心满意足的阖上双眸。
以前的时候,他就喜欢枕着她的发丝睡觉,因为很好闻,总是萦绕着大地草木的清香。
浓郁又温柔,总叫他思绪翩然,如置仙境。
真不敢想象,经历了那么多,她恨他入骨,每每见了他,不是想杀他,就是想利用他。
现今,却同床共枕,发丝掺杂在一起,紧密的贴合着,是很般配的一对眷侣呢。
像天外谷,药圃外浓郁的曼陀罗,他走得近了,便会陷入一场幻梦。
人一旦松懈了下来,就会变得很疲惫,他也是这样。
那些清醒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的伤痕,此时有了明确的痛感。
他本来不想搭理的。
以前比这更严重的伤也受过,只要止了血,就算他不上药,也会慢慢恢复的,只是恢复得快与慢的问题。
他不想与她分开,所以又往她恬静的睡颜旁蹭了蹭。
没一会儿,他就又坐起来了。
不对,和以前不同了。
他现在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容貌,他浑身都破破烂烂的,伤痕累累的,难看死了。
只有这张被她多次夸赞“漂亮”的脸蛋,还可以吸引她。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蹑手蹑脚出了门,打来一盆水,就着他自制的药泥,一点一点涂抹到伤处。
他想了想,又捧了一面铜镜,坐在属于她的妆台前,将去疤痕生新肌的药泥,认认真真的,涂抹整张面庞。
药泥是血竭磨成了细粉,当归、白芷、甘草等等制成的,紫红色的软膏。
若是白日,看起来只会有点滑稽,可这是晚间,加之他目盲,根本用不着点灯,涂抹完了药泥,就倚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陆温醒来时,险些被月光映照下,那个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