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眉眼。
耐心又专注着替她裁布,绣着带子。
“姑娘?”
乔荷拉了拉她的衣袖。
陆温怔了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睫毛湿湿凉凉的,揪在一起都有些不成体统了。
原是她在哭。
她将绣着老虎的荷包攥的紧紧的,抱着膝盖,睁着薄红的双眸,嗓音细细弱弱的,很没底气:
“我也……不知道。”
就是很混乱,很难过。
陆温其实是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开心与不开心也没那么重要,可这会儿的功夫,她就是难受得紧。
越难受,脑子越混乱,越混乱,就越控制不住了。
谢行湛是太会演,但他从不压抑自己的情绪。
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开心的时候面无表情,不开心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像地狱里的恶鬼。
导致别人都觉得他不好相处。
其实只有陆温知道,他在扮演一个严肃的老古板,好巩固他百官之首的尊严和气度。
一只骄傲的小猫,一直张着爪子,呲着牙,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只孤傲深沉的狼。
但其实揪一揪尾巴,就能叫他原形毕露。
他其实听话得很呢,哪怕她脑子抽抽了,想吃莲子,也能跑大半个北弥,去给她寻来。
还大半夜揪着她不让走,硬要让她吃上新鲜的莲子羹。
他怎么能那么听话呢。
以前她感觉这样不仅变态还特偏执。
但她现在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可爱啊。
她的嘴角不由得往下咧了咧,连带着耳根也热起来了,快乐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在她脑子里打着转儿。
乔荷瞧着她的样子,啧啧叹了叹,知道不必劝了,径直回了屋。
可快乐归快乐,一想起他们是生死血仇,她又闷了下去,反复念叨着“坏人。”
陆温就这么念叨着“坏人”,倚在檐下的廊柱上,歪着头,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乡里还是他。
还是在琅琊郡的官驿。
他,宋兰亭,还有她,一块坐在餐桌上。
他递了蟹,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