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南凉了,不是打北狄么?”
若领了北弥的官职,即便这一次是针对北狄人的入侵,可下一次呢?
将北狄人赶出雁门关以后,她身为北弥之将,又该如何?
秦无疏叹了叹,不想与她争论这个,只是道:
“阿云,我并非自由之身,但我知道,你有法子打探你阿兄的消息,只要你去求他。”
“嗯,我知道了。”陆温握紧她的手,安抚道,“嫂嫂放心,我明日再来侯府寻你。”
回了燕王府,她已是浑身细汗了。
已立了夏,为了掩盖胎儿之事,她的衣衫并不轻薄,府中又只明叔一仆,只能自己弯着腰,前前后后的烧了水,倒入浴桶,准备沐浴。
她解了衣袍,坐进浴桶里,前三个月,她食欲也不佳,一路也奔波,又消瘦了不少。
为得腹中孩儿健康,只能闷闷的吃,明叔做什么便吃什么,哪怕再如何挑食,也要吃上几口,这才又将面颊的肉养回来了些。
她浴毕,穿好衣衫,在书案前提笔,想写一封信,问一问徐颜昭。
北狄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情况可还危急,殿下又怎样了?
微风轻拂,泛着冷光的纸张轻轻卷起,扫到她的睫毛,酥酥麻麻的。
她起身,去关窗。
月色清幽,有一个人,静静站在那片葳蕤竹林下的阴影处。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他,他却能清晰的将她所行之事一览无遗。
陆温的目光缓缓落到他的靴子上。
黑色羊皮靴满是泥泞,是骑着马,日夜跋涉,赶赴回来的。
她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走了他:“谢大人。”
不是夫君,不是昭雪哥哥,只是一句,谢大人。
西屏郡初见时,便是一句“谢大人。”
临松再见时,仍是一句“谢大人。”
他微微一笑,笑意清淡,眸底潋起细碎柔和的月色:
“早知道你这样敏锐,就该离得远些。”
不怪他不够敏锐,他的动作太轻,她并不知道他在竹下站了多久,如若她不来关窗,他大抵会站的更久。
她打开卧房的门:“先进来吧,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