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而来的马车内连绵不绝的痛吟。
地上有一具尸体,被人砍成了两瓣儿,被人随意丢弃在泥泞里。
马车左右两侧,是甲胄森然的冷面卫士,纷纷戴着青铜面具,提着长戟,守卫在荒郊两侧。
不知过了多久,诸人只知月落日升,白日里又下过几场雨,直至天色再次暗了下去,车厢内终于传出了嘹亮的哭声。
温翎总算松了口气。
他太了解自家先生了,要是王妃出了什么岔子,只怕是王爷又要发疯了。
春风卫也都齐齐将一颗心放了下来,朝着车厢内拱手,喊声震天:
“恭喜王爷,喜得麟儿。”
“温翎。”他在车厢内唤他,嗓音低哑沉闷。
“先生。”温翎掀起车帘一角,防止漏了风进去。
裹在大红锦缎襁褓里的婴儿还是皱巴巴,红红的一团,小手小脚,眼眸紧紧的闭着。
“将她带走。”
温翎怔了怔,接过孩子时朝车厢内瞧了瞧,王妃虚弱无力,几乎晕死了过去,先生正在细心的为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母女平安,先生又活过来了,真好。
春风卫护送二女先行,独自回了临松。
一家三口,加了一个温翎,在山野客舍中住了整整三个月。
期间陆温修养生息,总算又将身子养好了些,只是到底生死大关,隔了三月,仍旧心有余悸,是以连门也不想出了。
说到底,还是她低估了女子生产的险境,她太迫切想要回到临松,参与四署女官考试。
这一变动,别说考试了,连命都险些丢了。
好在明年还可以考。
何况,她本来就打算一年之后再考的。
今日外头晴光高照,谢行湛入林打了两只野兔,就着火堆烤了起来。
她已经可以起身了,便抱着幼儿来了庭院。
孩子雪白柔腻,三月过去,面庞也张开了许多,一双鹿眸灵动活泼,滴溜溜转个不停。
谢行湛入内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一妻一女,暖阳拂照,玉润莹白,粉嫩可爱。
近十年里,日夜在他脑中回荡的幻梦,一一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