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拔腿又出去了。
她坐在窗边的小榻上,左右轻轻晃着阿蓁的摇篮,王府之中没有乳妈子,她又日日勤学,疏于照顾稚儿。
才半岁的孩儿,每日是吞咽着米糊长大的,却乖巧得让人心疼。
按照兄长所说,真真是随了小时候的她,因为心疼娘亲劳累,连哭都极少哭的。
红皱的脸庞已经张开了,肤光胜雪,眸如明珠,一双鹿眸滴溜溜的看她,握着粉嫩的小拳头,嘿嘿的对着她笑。
陆温看得怔了,揪了揪她圆润的小脸,一边儿逗她,一边儿心忖:
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她那个惹人生气的混蛋爹爹多一点呢。
却不料有人立于轩窗前,已经静静站了许久,看了许久。
他想轻声唤她,却又不敢唤她,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贺礼放在了窗台边,身影默默消失在一片翠郁碧色之中。
谢行湛也开着窗,坐在书案边,他的眼力更甚从前,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幕。
从始至终,他看着那个男人,用那样柔软缱绻的眼神,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做。
他真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吗?
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他挟恩求来的一场幻梦,到了时辰,一切终究会归于平静。
但没一会儿,他又扶额长叹。
庭院正中那颗松柏,他忘记挖了,真是罪过,隔了年余,此树又茁壮繁茂了些,挖起来,要耗费不少的功夫。
九儿无奈,只得又扣响了谢行湛寝卧的房门:“王爷,外头有客来了,王妃说,先请您的示下。”
谢行湛挑眉:“是找王妃的,还是找我的?”
“是找师父的,但师父说不见,王爷,怎么办,是赶走还是先迎进来?”
他实在疲于应对,也按着眉心道:“不见。”
“是。”
九儿退下,正要去门前挥退来客,却不见来人的人影儿。
一回头,却发现一袭天青锦袍的公子哥儿,已经恣意潇洒的站在院中,脚步飞快,往王妃的院子里蹿了去。
九儿大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王府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