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底婉转啼鸣般流畅,有时如幽咽的泉水在冰层下艰难流淌般阻塞。当泉水冻结,琴弦凝止,声音暂时停歇,却别有一番幽愁暗恨在心头滋生。此时的无声,比有声更具感染力。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突然,声音如银瓶炸裂,水浆迸射,又如铁骑冲锋,刀枪齐鸣。曲终时,她用拨子在弦中心划过,四根弦同时发出一声如撕裂丝帛般的声响。此时,东船西舫都寂静无声,只看见江心那一轮皎洁的秋月。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琵琶女沉吟着放下拨子,插入弦中,整理好衣裳,收起了先前的愁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她自述原本是京城的女子,家住在虾蟆陵。十三岁就学会了弹琵琶,在教坊中名列第一。她弹奏完毕,曾让琵琶高手都佩服不已,梳妆打扮后常被歌女们嫉妒。五陵的富家子弟争相赠送财物,一曲弹罢,得到的红绡不计其数。用镶着金花的银篦打拍子,击碎了也毫不吝惜,红色的罗裙被酒渍玷污也不在意。就这样年复一年地欢笑玩乐,美好的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然而,兄弟从军,鸨母离世,自己容颜渐衰,门庭冷落,只好嫁给了商人。商人重利,轻易别离,上个月去浮梁买茶。她独自在江口守着空船,环绕着船只的只有明月和寒冷的江水。深夜里,忽然梦到年少时的往事,在梦中啼哭,泪水弄花了妆容,纵横交错。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诗人听到琵琶女的遭遇,已经感慨叹息,再听到她这番诉说,更是悲从中来。两人都是漂泊天涯、沦落失意之人,相逢在此,又何必在乎是否曾经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