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人在意一点点,当真一点点,他的焕哥儿和镇哥儿便不会被困在贡院里。
陆继之攥着手,眼前有许多人在说话,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脚步迈动,一步步朝外。
冰凉雨水淋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感觉,心中的冷,比雨水更甚。
直到——
“爹!”
“父亲!”
恍惚中,陆继之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嘴唇颤抖着往前倒去。
然下一瞬,两双手一左一右扶住他。
“爹!爹您怎么了?”
“父亲怎么来临州了?”
两道声音从耳畔传来,陆继之睁开眼,不是错觉!的的确确是他的两个儿子……
“焕哥儿?镇哥儿?你们、没死?”陆继之声音颤抖。
陆锦焕当先反应过来,“父亲以为我们没了?父亲,您看看,我们好着呢。”
“是啊爹,您摸摸,我们都是活的!”
“好!好!”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值得欣喜?
陆继之双手哆嗦着。
周围不少士族人家,也与他一样。
原以为已经被困死的儿郎重新出现在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整个寒烟寺内哭声笑声混杂在一起。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陆继之终于想起来询问。
陆锦焕抿了抿唇,将众人是如何被救出、为了救他们,盛世堂的人却沉眠水底的事说了。
“盛世堂?”陆继之紧紧攥着儿子的手:“庆宁公主!是庆宁公主啊!……微臣,微臣……”
他泪水纵横,晃悠着站起身,朝着京城方向,深深地、深深地行了一礼!
京城。
一匹快马直朝皇宫而去。
有被马匹惊到的摊贩不满地嘀咕几句。
“报!急报!!”马上的人几乎是滚落下马,不等站稳,嘶哑的声音已然传出——
“临州堤坝于昨夜三更决堤,临州水患,洪水封城!”
层层通报,从宫门直入紫晟殿。
崇晟帝正在享用琦贵妃送来的甜羹,听到奏报,手中汤匙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