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坐在主位上提笔写字,萧承胤则站在一旁磨墨。
陆势坤应当是来汇报灾情的,结果一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他本来就觉得魏锦书是迷惑君王的妖妃,哪能忍得住这气?
难怪气得怒发冲冠,面上通红。
陆势坤一愣,随即更气道:“这……这是倒反天罡!”
萧承胤停下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陆卿言重了,魏婕妤有救灾之策,朕向来惜才纳贤,让她写出来罢了。”
“大鄢人尽皆知,陛下新得魏婕妤,一掷千金,宠爱过甚。陛下甚至枉顾祖制,一月之间给予无上荣宠,如今……如今更是将治灾这等大事交于她手上,岂非将百姓生死当做儿戏!”陆势坤重重跪倒在地,“臣万死请柬,恳请陛下废除魏婕妤,以正国法!”
萧承胤面色一沉,“陆卿,你僭越了。”
陆势坤神色肃穆,目光决绝:“臣不敢不僭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国大事说到底,都由百姓的一粥一饭堆砌而成。少一人不成家,少一家不成国!百官黎民敬的并非是陛下一人,而是至高皇权,恨的更不是一位魏婕妤,而是迷惑君王的外物!”
“臣十七岁进士及第,先帝亲授官职,臣心忧黎民,辞去京职,返乡任辰陵知县。至今二十四载,刻苦半生,不敢有一时松懈,只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不负皇权所托,不负百姓所愿!”
“倘若陛下执意弃家国不顾,仰女子鼻息,臣陆势坤,今日便只能背弃先帝所嘱,将头顶乌纱,还于陛下!”
陆势坤声音洪亮震耳,抬手抚上鬓角,烛光将他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投映在地上。
他那双饱经风霜般粗糙沧桑的双手,稳稳托起头顶的官帽,抬手间,半白的头发显露人前。
“陆大人且慢。”
陆势坤摘乌纱的手顿住,抬头只见魏锦书从座椅上站起身,款步来到自己面前。
萧承胤也与她同时起步又停住,按下陆势坤的手,将他搀扶起来。
“陆大人可愿听我一言?”
魏锦书微微昂首与陆势坤对视,毫无退惧之色,也没有半分轻视。
陆势坤不明所以,但碍于礼制,还是拱手躬身道:“魏婕妤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