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渊看了她一眼,十六岁的年纪,说着六十一岁的话,委实怪异。
……
好不容易回到落枫轩,已至亥时中。
拾音带着卓卓已经睡了,鉴书守在院中等元戈,看起来半分倦意也无,又说小厨房炉子上温着一盅银耳羹,是桂婶做的,担心少夫人回来晚了肚子饿。
只没成想回来得这么晚。
元戈想想还是作罢,这个时候吃了只怕又要积食,遂只传了沐浴就让鉴书也歇息去了。她身边不必人值夜,下人们都是该睡哪睡哪去,拾音起初不愿,有几回偷偷摸摸睡在门口廊下,回回都被元戈揪起来骂一顿然后赶回去睡觉,最近终于纠正过来了。
彼时兄长病重,她信不过别人,便亲自为他值夜,这些年下来,睡眠愈发地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惊醒,何况如今她秘密太多,要么夜半梦魇惊醒,要么深陷梦中胡言乱语,自然更加谨慎小心,门口躺着个随时能推门进来的人,哪里还能睡得踏实?
加之她如今夜间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吐纳调息,知玄山上宝贝多,这般吐纳之法加之她自制的药茶喝着,虽练不出什么绝世的武功来,但总能调理下温浅这具拿得起绣花针、却不一定施得完针灸术的身子骨——如今这副身子,就算宋闻渊自愿躺在那里让她施针解毒,只怕她也不敢贸贸然下手。
元戈洗了澡和衣躺下,睁着眼睛盯着帐幔出神,想着那位突然变脸的瘸腿老爷子,又想着小乞丐怀里的那瓶酒,不知怎的,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不得劲,就好像隐约间触及到了一扇隐秘的大门,门后危机重重、杀机四伏。
……
翌日一早,元戈睡得正好时,就被熟悉的大嗓门给惊醒了。
金彧年的嗓门,这两天她一想起就觉得脑袋疼,偏偏金小爷自己没有这个认知,格外自来熟地在落枫轩里吆喝,“宋闻渊呢?诶?宋闻渊不住这里?……他和小嫂嫂是分居的呀?哟吼!臭男人!新婚才几日,还分居?这是金屋藏娇了还是准备纳妾了?”
断断续续的,显然是和谁说话呢,对方的话听不清,只他的声音能传上五六里地。
“要我说呀,就是小嫂嫂性子太软,由得他宋闻渊不知好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嫂嫂起了吗?我带她去找场子